“英国是野蛮的国家。”荷兰同事如此说。明明同是欧盟成员，但他们老认为英国人不是欧洲人。更怪的是，当我问英国客户，他们的连锁书店为什么不到欧洲各国开分店，反倒进入美国时，那位英国女士眯着眼，语带保留地说：“你知道的，欧洲文化并不好了解……”

　　办理英国签证，花费的时间和金钱确实比欧洲其他国家多。另外，英国的交通费很昂贵，从纯旅游角度来看，除非是很值得的地点，否则真划不来。

　　为了看古老小镇巴斯的圣诞市集，我千里迢迢从德国一路赶去。平常季节里，英国天气便常闹脾气，更何况是冬季。坐在长途巴士里，左手边似乎狂风暴雨，右手边却像没事似的，原来雨是斜着下的。晃了两个半小时，终于到了巴斯小镇。这里的房舍相当幽雅，不过路上行人少，住户也不种花，跟德国像童话般的小镇相比，逊色太多。

　　圣诞市集分布在罗马浴池旁，约莫有一百多摊，跟德国圣诞市集的小木屋一样，一间间栉比鳞次，但人气并不旺，与其说是圣诞市集，不如称为创意市集。巴斯属于封闭型小镇，给人的感受相当拘谨，却能体验到一股传统的英国味儿。许多手工创作者，将作品拿到市集上贩售，木器、陶器、玻璃、串珠、铁器、糖果饼干什么都有，不过，货色普通，只有少数几摊亮眼，价格却高得吓人，一个马克杯要十几英镑，想买都下不了手。

　　市集的巷弄里，很容易发现“莎莉露”，据说是英国最老的茶馆之一，建筑已有百年历史。三百多年前，一位法国少女流亡到英国，到面包店工作，介绍给面包师傅一种Bioche面包卷，后来成为闻名于世的莎莉露圆面包。在这里，面包有多种样式，我尝了两款，一是在面包顶涂上特制柠檬酱、白兰地奶油的“维多利亚皇后套餐”，一是在面包底涂有果粒的“奥斯汀套餐”，前者较好吃，烤得酥脆的面包顶，比软软的面包底可口多了。

　　行前曾被朋友警告：“英国红茶不见得好喝。”其实是习惯和口味不同，英国水质为硬水，烧水的壶里，会结一层白白的附着物，泡好茶搁置一些时候，茶水会分离出一层半透明、泛着五彩的薄膜。当然，觉得英国茶好喝者，自然大力宣扬这样的水质能释放出茶叶精华。话虽如此，我还是觉得自己在家泡茶喝，比较心安。

　　莎莉露的下午茶，茶叶切得细碎，所以很容易泡开，单喝滋味比加牛奶好。第一种奶茶，是约倒七分９０℃的茶，加上三分稀薄的鲜奶，茶变凉了，奶香反而显不出来；第二种奶茶，是九分９０℃的茶，加上一分鲜奶，茶仍是热的，但却没奶味，反而弄糟茶叶的原味。所以在英国还是别喝奶茶，除非是喝现煮的斯里兰卡奶茶。

　　这杯含有咖啡因的饮料，本源自亚洲，却在英国飘香，旅人来到这里，不免端出姿态，想要好好品尝。至于每个地方的文化，只要有故事，人们便能接受，并传递下去。